13年前我在慈濟大學健康研究所工作時期,sifo是系上第一屆的研究生。高高的,溫溫的,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因此我以為阿美族的男生應該都很溫柔。
我離開花蓮之後,跟sifo少有聯繫,自己從事社區工作,幼兒照顧工作之後偶爾在臉書上看見sifo對於族語教育的心得。也曾經因為幼兒照顧、族語教育,sifo和我原本想讓兩邊的組織,可以稍稍的聯繫,但也忘了緣故什麼緣故,始終沒能再相遇。今年(2016年)三月因為屏東縣南島論壇有機會聽見sifo的短暫分享,但仍舊沒有交會。但是,因這十分鐘的分享,讓我們再次有機會相遇。
部落托育互助照顧行動聯盟因為盈豪的邀請來到花蓮東華大學分享社區互助照顧的實踐。托育聯盟團隊在這次行程中刻意找到空檔時間,盼能與sifo有較多的交流。昨天便是我和sifo十三年後的再相遇。
此次與sifo連結主要是希望能聽他分享家庭族語學習的經驗。互動中大約是說。族語教育如果只著重在流程,步驟,效果,這樣到最後參加的人會只剩下自己。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說話/遊戲/表演/戲劇可以是手段,但是這些手段必須是隱藏的設計,參與人員一直要有互動才是重要的。在這樣的條件需求下,來自公部門的效益要求很可能就成了阻礙,而不是協助。那麼這樣的資源是否真的需要介入,資源的介入是否影響活動/部落的自主性也是我們討論的主題。
「互動」另一重要性,是關係的建立與維持。對於集體生活的原住民族而言,關係的建立與維持是部落生存的重要能力,若能在互動交流中,讓參與者能體會/經歷/模仿大人小孩,長輩晚輩的應對進退應,這樣有意識的互動,肯定可以是孩子們在主流社會裡的優勢。
關於教材,不一定要書本。在互動裡,生活裡,交談裡。教材比比皆是。只是得要思考,用力思考生活裡「教材」如何善用。
關於「詞彙」,對於原本就沒有文字的族群,一個詞彙可能代表的一連串的動作。例如「misikaway」這個詞彙,是指在路上遇見長輩提拿東西時,除了打招呼,青年人或晚輩要立即向前取代扛物,無論是否有血親關係,都必須要實踐這項倫理。這些一連串的動作的完成才是「misikaway」的真意。而在中文裡只能翻譯為「敬老尊賢」。如何在學習族語也能理解背後的行動,是族語工作者必須意識到的事情。
最後sifo還提供我們一個相對於其他語系的南島族群世界觀。告訴家長,我們的語言並不是少數族群的語言,是多樣的,豐富的,屬於海洋的世界觀。
「笑臉盈盈」仍舊是sifo的標誌,對我來說有一種親切。不過,多年後再次與sifo相逢,在他的分享中不斷聽到的「實踐」二字,是同時身為部落工作者也能感受到的另一種親切。這條辛苦與需要創意的部落工作,希望我們都能彼此支持,相互協力,吸引更多人投入部落族語/幼兒教育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