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10.12部落的男人真的進入部落教室了。
年平(我弟)要我找一個時間讓部落的年輕人聚會,已經有一陣子。我原以為是寶貝弟弟和我一樣,因為對部落的情懷而自己急著想召集年輕人,去述說自己對部落的期待。後來在偶然的機會裡,遇見阿德、阿貴,也有這樣的期待時,我才認真的思考這件事情。
因為是第一次,我總擔心大家因為沒有具體想法目標,會從泛談變成空談。所以,我趁著好友明智(卑南卡地布)因為要來平和部落開會,便邀請他跟我們分享卡地布「巴拉冠再現」的經驗。我希望可以透過他的分享,能讓部落的這些有心的人可以有所對話,內心有所激盪。
明智是一個標準浪漫主義的人,他可以因為思考部落的事情而失眠,可以為了維持部落「關係」,AM到天亮。昨天是我看過明智上課最正經的一次。他分享很多他們部落青年的開始、困難及現在還在面對的事情;但是深烙在我內心一段話是:出發在部落,目的地也在部落。這正是我高中畢業離開部落時的初衷。
原住民真的很喜歡圍圈圈談話,我們也不例外,兩個部落的男人在「教室」裡,似乎無法暢所欲言。所以後來我們轉移陣地到室外。部落的阿貴、阿德、年平開始說話了。當中也有比較年輕的大衛、恩賜,還有女人厄若斯、秀屏及奧歐尼。年平說:我們都很有熱情,部落的老人也很希望我們如此,但是就是不知道怎麼做。阿貴說:我們部落很複雜,很多的因素的介入,以致於做什麼事,都容易被標籤化。阿德則保持一貫的作風,靜觀其變,適時地表達想法。
台東卡地布的明智、承志、阿宏因為趕火車,先行離開。阿貴對我說:你不能走,這些好不容易聚集的人必須要繼續討論,打鐵要趁熱,我們應該要繼續討論我們的未來。所以,我留了下來。之後,我們正經的談了很多,說了很多的夢想,回憶了很多甜蜜的記憶。我們甚至有人脫口而出,將來我們的基金會可以如何如何……..,然後自嘲說:那太遠了。有人說再現排灣族青年的Cagal精神;有人說我們來種小米,讓我們真實體會排灣族人如何因著小米的時序而生活。
說著說著,原來我們都是被兒時甜蜜記憶的牽引聚集到此,像秀屏、阿貴、年平和我,我們是一起長大的鄰居朋友,而阿德和秀玉則是希望可以體會我們口中所說的兒時的「平和部落」。
我呢?內心有很多感受,有高興、愉悅,但也有惶恐和不安。高興是因為部落的男人終於進入部落教室,這表示部落教室不僅要從事婦女、兒童的工作。今後也將開始為部落的男人服務,讓他們有一個空間可以討論「國家」大事;但惶恐的是,這一群青壯年的熱血、熱情,能不能真的可以好好地被發揮出來。臨走、大家在分手之際,阿貴還在說:「真希望我們現在就可以有想法和目標,我真的很興奮,晚上我可能會失眠!」
嗯!心情還是很複雜、不過先做了再說吧!大家約定週日晚上再聚會。也說好,要有白版、紙、筆、還要有草案,甚至要有會議紀錄。大家認真的樣子很讓我感動。我還是只能說:很擔心,真的很擔心!但是目前就是邊做邊修正吧!